二
鑒于人口結構變遷的不可逆性,人口紅利在短期內的不可重復,人口紅利的時代切換的確亟需直面。
實際上,中國的城市崛起源于對農民工的剝削:從毛澤東時代的一次剝削——為滿足國家主導的工業化需要,利用剪刀差剝奪農業部門剩余來供給重工業所需的原料和資金;到城市化的二次剝削:征用農村土地,將農民趕進城、趕上樓,為城市化和工業化提供了充足且廉價的勞動力,農民工用勤勞、汗水甚至是不公平待遇,完成中國崛起的原始積累。
不過,隨著農村富余勞動力的不斷減少,農民工的身價也水漲船高,不斷出現的“用工荒”折射出其在人力市場的“香餑餑”地位,和大學生的“白菜價”相比,農民工可謂“完勝”。
三
緣何“剝削”對象由“田間農夫”變成了“天之驕子”?“剝削”對象變遷,折射出全球化、城市化、工業化的階段轉化。
一則,就全球產業轉移而言,生產要素從發達國家向發展中國家轉移,中低端制造業從東部向中西部轉移,都是大勢所趨。“將工廠開到家門口”是全球戰略轉移的結果。富士康的大搬遷就是象征性事件。
二則,就工業化的階段而言,在工業化初期,粗放式的經濟增長會帶來低端勞動力的大量轉移及就業大幅增加,如東亞各國起飛的過程中,保持了相當低的失業率,低端勞動力對經濟增長的參與度較高,但工業化進入一定階段,低端勞動力的成本優勢便會逐漸消失,尤其是在人民幣升值、房租漲價和周邊東南亞地區等更廉價勞動力的擠壓效應之下。
三則,就城市化的階段而言,目前大型城市對于農村年輕勞力的吸附基本完成,留在農村的“老弱病殘”很難參與更深入的產業升級。無論是科技園區、生態園區、高端制造等都需要大量職業型、技術型人才,農民工的受教育程度相對較低,顯然無法匹配產業升級的用工需求,而面大量廣(每年上市規模達六、七百萬)又價廉的大學畢業生,自然成為了下一個極具挖掘潛力的“人力資源池”。
四
鑒此,“剝削”對象的切換實際上是時代背景的切換。對于國家而言,低成本時代已行將就木,可供“剝削”的廉價勞動力也已由競爭優勢變為了轉型瓶頸:
一則,廉價勞動力導致中產階層難以成型,無論是內資還是外資,民資還是國資,廉價勞動力的組織者或使用者,所提供的低微收入,都間接使消費型社會“胎死腹中”。
二則,廉價勞動力使得產業升級匱乏動力:資方盤剝勞方,已經賺得盆滿缽滿,自然喪失了動力去搞升級。
三則,廉價勞動力致使經濟結構持續失衡:財富在通脹中從貿易順差國流向了貿易逆差國,由窮人流向了富人,反而拉大了結構性失衡。
不過,從另一方面看,國際經驗也表明,當前西歐多國老齡化水平超過20%、日本高達23%(接近于2050年的中國水平),卻并未出現“工作找人”的勞力短缺,相反依然是“人找工作”的崗位緊俏。原因正在于,這些發達地區順利通過科技進步,使經濟不再依賴甚至排斥低端勞動力的增長。
從這一角度看,中國勞動年齡人口減少,反倒可能在較長時間看來是催生產業升級、緩解就業壓力的“福音”。因此,人口紅利的逐漸消失,雖會在一定程度上表征為“危”,但若能以此為契“機”實現產業升級,無疑將利于經濟社會的發展方式轉變。
2025-04-24 13:29
2025-04-21 08:38
2025-04-20 07:42
2025-04-19 09:16
2025-04-18 09:06
2025-04-18 09:06
2025-04-16 13:34
2025-04-16 11:09
2025-04-16 09:03
2025-04-15 09:28